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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不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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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 不悔

“到了到了。”

蕭珩無可奈何,輕拍著她安撫,又抱起人往院子飛掠。

長寧像只貓咪掛在他身上,整個人柔若無骨,幾乎無需眼睛去瞧,便能在腦海中勾勒出她的輪廓……

不知不覺地,蕭珩開始有些浮想聯翩。

長寧卻覺路途漫長,倚在他強壯的臂膀裏,蝕骨的不適令她愈加難受,剛安撫好的情緒又一次上湧,眼尾淚落如珠。

一邊哭,一邊拉扯,焦躁急促的呼吸噴灑在他肩頸處。

原本清淡微冷的松香,和著男子的溫熱氣息傳來,格外濃烈,熏熏欲醉,不斷催發著她心底的渴求。

蕭珩覺得二人相觸的肌膚都是滾燙的。

他本就不是無情無欲,更何況如今懷中還是他心悅之人,原本湖水浸泡,又經雨水沖刷的身軀冰涼,被她一番撩撥,也無端燃起了火。

比之長寧,來得更熾熱黏膩。

長寧不在的這些時日,王府中人依舊會每日打掃她住過的院子,院中一桌一椅,一花一草,都還是原來熟悉的樣子。

蕭珩把人安置在床上,點燃燈臺,從箱籠中取出幹凈的衣裳,想了想,起身出去喚人,被長寧勾住尾指。

她倚著床柱,領口處的如意流蘇扣松落,露出一截瑩潤細頸,正泛著淺淡誘人的粉。

濕漉青絲慵懶散下,裙底繡鞋不知何時沒了蹤跡,露出一雙小巧白皙的玉足。

偏她還睜著迷蒙的桃花眼,似泣非泣地凝望著他:“……你要去哪兒?”

那只勾住他尾指的小手軟軟的,撒嬌般地晃了晃,連帶著半遮掩的發梢也跟著晃動起來,曼妙曲線隱隱綽綽,似有萬千風情。

自打把人抱回來,蕭珩生怕冒犯,沒敢用正眼仔細看她,猝不及防之下撞見此番景象,一向自詡冷靜沈穩的他頓覺血脈僨張。

他慌亂地移開視線,聲音喑啞低沈得可怕:“我去喚人,給你換身衣裳。”

說完不再停留。

長寧驀地哭出聲來,與之前壓抑的嗚咽不同,哭得淒惶可憐。

蕭珩急促的腳步堪堪停在門前,只好又折了回去。

渴望不斷叫囂著,長寧熱得難耐,明知對方同樣炙熱,還是忍不住貼上前。

她羞紅了臉,柔軟的唇胡亂吻過他的下頜,略硬的青色胡茬磨蹭著她的唇,微微刺痛,卻莫名舒緩了骨血間沸騰的麻癢。

蕭珩扶著她腰肢的手微微顫抖。

腦海幾番天人交戰,最終理智狼狽落敗,索性承受著少女的汲取,甚至反客為主。

雨水從屋檐墜落,窗下窸窸窣窣。

房中旖旎之氣如同春火燎原,一發不可收拾。

直到腰封落地,發出悶悶微弱的聲響,蕭珩才從迷失的情海裏清醒過來,發現懷中少女已是雙頰酡紅,醉眼迷離。

“阿寧……”

二人額頭相抵,他眉眼依舊冷峻,鼻端紊亂灼熱的呼吸,卻暴露了他早已不再冷靜的事實。

再等等,再等等……

蕭珩如此勸慰自己,一滴熱汗順著他緊繃的下頜滴落。

他一離開,方才短暫的安撫停滯下來,更強烈的訴求鋪天蓋地,長寧勾住他,顫巍巍的,不願撒手。

她仰著頭,眸含淚光,卻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結果。

長寧再次落入水中,微涼池水頃刻澆滅熊熊燃燒的火熱,也讓她清醒了幾分。

凈室內浴池的水線堪堪沒及腰側,但許是今日落入湖中的緣故,長寧本能應激,甫一入池,便開始撲騰掙紮,三兩下又到了蕭珩身旁,小手緊緊環住他的勁腰,柔軟嬌軀毫無縫隙地緊貼著他。

蕭珩原打算拉開距離,先壓下自己體內的躁動再說,沒想到這才剛入水,罪魁禍首又黏了上來。

他一把抓住在腰上作亂的手,幾近咬牙切齒地道:“沈長寧!”

低沈的聲音充斥著警告。

長寧被這一吼,委屈得又開始掉眼淚,“……你不喜歡我?”

哭腔濃濃,活像個討糖被拒就要哭鼻子耍賴的孩童。

蕭珩簡直有苦說不出,他本就是血氣方剛的年紀,如今懷中心上人一哭,他更是不敢推開她,這般來回的折磨如同刀刃舐蜜,進退兩難。

蕭珩薄唇微動,清冷的嗓音跟著發顫:“我不是這個意思,是……”

話未說完,驟現的雪嫩香膚立時迷了眼,又一次考驗他的忍耐力。

“我不想傷害你。”

聲線緊繃,沙啞著喘息,極低極沈,已然到了瀕臨崩潰的境地。

蕭珩咬緊牙,面無表情地替她掩上最後一層薄衫,“……你現在不清醒,會後悔的。”

濃密眼睫緩緩擡起,長寧清澈的瞳眸染上濃郁蠱惑之色,語氣卻格外堅定:“我不後悔。”

蕭珩一怔,撚著她衣衫的指尖顫了顫。

此刻長寧意識無比清醒,雖覺羞赧,還是輕咬下唇,認真地回答他:“……蕭珩,我知道在我眼前的人是你,只要是你,至死不悔。”

水聲嘩啦,她展臂擁著他,眼底滿滿的柔情。

她不強求他給她一生一世的承諾,興許,她連未來都不會有。

蕭珩為她大鬧秦王府之事定然瞞不住,皇帝若怪罪下來,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出事,說到底因她而起,她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,如今只想遵從自己的心意。

哪怕換來的只是短暫歡愉。

只要是他,一切都值得。

蕭珩眸中動容,喉頭艱難地滑動,似是在權衡,望著長寧時那抹隱藏極好的哀色褪去,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。

他一點點靠近,大掌緩緩上移至後頸,指腹像是燃起一簇火焰,輕輕摩挲著少女精致的側顏。

他沒有說話,只是捧著她的臉,溫柔繾綣的眸逐漸晦暗,浸滿濃郁的混沌迷離。

腰上忽然一緊,清冽又炙熱的氣息覆蓋上來,獨屬於男子的、最原始野蠻的渴求沖破束縛,一發不可收拾。

前所未有的陌生強勢蠱得長寧有一瞬呆滯。

她全然放棄抵抗,害怕又期待地忽閃著睫羽,咬在她頸側的唇舌更是刺激得她無法呼吸。

長寧還沒從方才的綿綿情意中回過神,刺啦一聲,所有阻礙被徹底撕碎,微涼的池水像是落入巖漿,爆發出陣陣熱浪。

大掌鎖住她的身軀,蕭珩踩著水面,步步緊逼,不留餘地。

驟然降臨的窒息感不斷侵蝕長寧的理智,只能按照他的節奏,步步後退,直到離了水面,出了凈室,帶著潮濕的水汽陷入柔軟被褥。

床頭唯一亮著的燈不知何時湮滅,滿室朦朧黑暗,寂靜沈淪。

連綿數日的陰雨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,到了今夜,暴雨傾盆,更是激烈無比,帶著毀天滅地的狂熱席卷整個上京。

雨點重重砸下,蒼黑瓦檐被撞擊得劈啪作響,聲響之大,驚天動地,只餘滿院花草亂顫,於疾風驟雨中飄搖,像是隨時會折斷般,岌岌可危。

長寧在困倦中醒來。

舞了一夜的暴雨終於停歇,窗外幾叢明艷海棠蔫答答地垂著枝丫,甚是無精打采。

床帳裏只剩她一人,她艱難坐起身,垂下的眸不經意掃過帳內淩亂的情形。

帷幔並未全然撩開,狹小的空間裏充斥著雨後的潮濕氣味,隱約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粘膩。

長寧臉上又開始火辣辣地燒著,悄悄揭開帷幔一角。

門窗緊閉,沒有人。

她劫後餘生般,暗暗松了口氣。

拉過衾被捂著青紅斑駁的軀體,小心翼翼地將雙腿挪至床沿,足尖著地後,顫悠悠地站穩,準備去夠衣架上掛著的襦裙。

然而剛一挪動,屏風後忽然傳出低啞的男聲:“醒了?”

長寧登時膝彎一軟,被衾被絆了個趔趄,赤條條地摔在地上。

蕭珩快步上前把人扶起,口中責怪道:“這麽大人了還是這般冒失,摔壞了怎麽辦?”

他剛從凈室出來,只穿了件松垮寢衣,發梢還墜著水珠,手中帕子已經開始為她擦拭。

一陣涼颼颼的,讓長寧下意識縮回去,避開他的動作。

蕭珩拿著帕子的手僵在空中。

長寧紅著臉解釋:“我自己來,你別碰……”

一開口,才發現自己聲音變得異常嘶啞。

蕭珩直直盯著她。

“……也別看!”

她羞憤欲死,忙揪起衾被擋住身上的痕跡,把臉也埋進去。

蕭珩被她的動作逗得笑出聲,“又不是沒看過。”

“這不一樣!”

昨晚沒點燈,能讓她降低點羞恥感。

長寧腦袋嗡嗡作響,繼續掩著身體退回床上,背對著他。

蕭珩用金鉤束起兩側的帷幔,沒敢告訴她,其實他眼力極好,夜間視物全無問題。

但礙於某人的羞恥心,他妥協道:“好好好,我不說。”

他輕笑著,飛快鉆進被子裏。

溫香軟玉在懷,蕭珩不由想起一些事。

雖然,長寧打小就愛哭,但這次哭得……未免太慘了些。

他頗為自責,溫熱掌心便不知不覺地按在她酸軟處,關切地低喃:“……還好嗎?”

突然俯身靠近,嚇得長寧一個激靈。

蕭珩信誓旦旦地保證:“放心,我真不來了。”

“信你個鬼。”

長寧忍不住嘀咕。

自從認識了蕭珩的另一面,她就很難再輕易相信他的話。

這不,剛腹誹完,不算太陌生的觸感讓她驚叫出聲,忙警惕地抓住他的腕,美眸圓瞪:“……你剛還保證來著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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